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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莉莉跟龙华说了一声回去吃就立马背上书包回到了私人宿舍。她在床上扎扎实实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好多了，她再次感叹一定要少往水晶宫跑了，人的精力果然是有限的。

    睡醒后她叫仆人热了碗绿海龟汤和比利尼饼就准备去上课，厨师长听了以后吓得连连下跪，以为是菜色让莉莉不满意要开除他。莉莉解释了半天自己只是怕上课迟到厨师长才将信将疑地只给她准备了这两道菜，外加一道甜点。

    “难以置信，对贵族来说竟然有比吃喝还重要的事情！”厨师长回到厨房时面色古怪地说。

    莉莉从宿舍走出门，去往音乐教室。路上很安静，估计这时候大家还在宿舍，夏日的阳光照在莉莉身上，莉莉并不觉得热，她觉得暖烘烘的。

    莉莉走进教学楼，她走在走廊里，路过女厕所时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许又是哪群女生聚在一起上厕所吧，她们好像都喜欢这种增进友谊的方式。

    莉莉走进教室，空无一人，她选了个座位坐下，前面是一台三角钢琴，周边和墙上摆着各种乐器，墙上印刷着全部乐理符号。她坐了好一会儿教室里才陆陆续续来人，龙华找到她时看起来有些心急。

    “你怎么自己来了！也不等我，我可是跑到你宿舍去找你了，幸亏你的仆人出来告诉我你早走了，不然我还傻傻地继续等着！”

    莉莉不想问他为什么不敲门，因为她不想再听龙华说不受女士邀约去敲女士门是如何失礼的。

    赫尔曼先生带着他们唱了一首他自己写的曲子，又让他们听了几曲交响乐，最后告诉他们下节课就可以碰乐器了，只不过碰之前要考每个人选的乐器的正确使用方法。

    “他们对乐器可真是珍视。”

    “那当然”，龙华智慧的眼神从镜片后透出，“这应该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笔巨大的财富了。”

    “你有时候说话真像丝黛拉”，莉莉突然想起什么，“丝黛拉呢？”

    “对啊……”龙华环视一圈，“这也不是选修课啊……”

    莉莉有种不好的预感，下课铃响了，她让龙华背着她的书包去下个教室等她，她得去找丝黛拉。

    “你知道她在哪……”

    莉莉的身影像兔子一样飞奔出去了。

    “……吗”龙华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住。

    “丝黛拉？”莉莉走到厕所门口，小心翼翼地询问。

    “谁！莉……莉莉？”

    一个隔间门打开，莉莉赶紧走了过去。只见丝黛拉坐在马桶上，内裤挂在脚踝，她穿着自己的裙子，盖住一半大腿。

    “莉莉……呜……我要死了……”丝黛拉两只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肿，她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莉莉，“我要死了你应该很开心吧！”

    莉莉觉得她的话莫名奇妙，她只好站在原地看她需不需要帮助。

    “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该死的！我怎么就要死了！”丝黛拉低头看了看马桶，又哭了起来。

    莉莉觉得有些奇怪，她联想到了真奈躺在红发女巫家里的状况，她觉得丝黛拉此刻也在发生类似的事。

    她这样想着，一把掀开了丝黛拉的裙子，丝黛拉惊呼一声夹紧双腿。

    “你干什……”

    莉莉推开她的腿，看到了马桶里的东西。

    ——是大滩的血，跟她预想的一样。

    “你得去医务室。”莉莉平静地看着丝黛拉。

    “这么多血去了有用吗？而且我裙子都弄脏了！”丝黛拉此刻的脸跟她的眼睛一样红，她有些恼怒，她打定主意莉莉此举是为了让她出丑。

    “你就想让我被他们看到我弄脏了裙子！”

    莉莉并不回答，而是脱下外套把丝黛拉一下从马桶上拉了起来。她站在丝黛拉身后把外套系在丝黛拉腰上，然后把她拉出了厕所。

    她不顾丝黛拉的反抗一路拖着丝黛拉狂奔，奔到医务室时她指着丝黛拉对着校医说：“她需要月经带，我猜。”

    丝黛拉讶异地看着莉莉熟练的流程，她脑袋里仔细回想着自己是否错过了哪堂课。

    莉莉坐在一张病床上，她看到丝黛拉从内室出来时挪了挪屁股，给丝黛拉在身边腾了个位。

    “校医给你上生理课了吧？我猜。不用告诉我，我之前已经被某个女士教过了。”

    丝黛拉坐到了莉莉身边，她看起来闷闷不乐：“你怎么总是比我快一步。”

    夏日的风吹动帘帐，像白色的风帆在医务室内卷动，莉莉和丝黛拉坐在床边双腿垂下，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

    “我不知道。”莉莉说道。

    “什么？”丝黛拉皱着眉头看着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知道有些东西总得慢一步，好像发生了那些大人才会来补救，在这之前他们都默认我们知道？还是默认这些事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莉莉垂着眼盯着自己的脚尖。

    “有些事情当然得长大了才知道，比如我有个姑姑，她上次回来探亲明显是怀孕了，但过了一年再见到她时，我问她孩子呢，大人们都笑话我说那是她以前胖了。”丝黛拉说完马上捂着嘴巴看了看周围，医务室只剩她们两人，和不断飞舞的帘帐，校医刚才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丝黛拉把手放了下来：“算了，告诉你吧，作为你这次帮我的回报。”

    丝黛拉继续晃动着她的脚，看起来她心情好了很多。

    “你是说你姑姑偷偷生了个孩子？”

    “我可没这么说！”丝黛拉脸色大变，立马反驳。

    莉莉没理会她的变化继续说道：“你知道那个孩子去哪里了吗？”

    “我当然不知道！”丝黛拉眼睛转了转，像是做了个艰难决定，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经常听到那些女士们聊天，什么‘送去’、‘那种孩子’之类的，每次我想走过去听清她们就打住不说了，或者我问她们她们也会嘲笑地打发我走。”

    “他们怎么有这么多事瞒着我们？难道他们也跟这里的学生会一样有什么限龄准入的神秘组织？”莉莉皱起眉头不满地叫嚷着。

    “莉莉小姐、丝黛拉小姐”，校医从门口走了进来，莉莉看到她吓得心脏漏跳一拍，丝黛拉却立马昂首挺胸，恢复成她那副高傲的样子。

    “虽然我可以给你们开一节课的假条，但是你们总不会在医务室待到放学吧？”

    莉莉和丝黛拉对视一眼，悻悻地走出大门。